军如陌上尘

谢谢之前的小伙伴

@请叫我机智的雪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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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静----------------------的-----------------------分割线---------------

 

4

No one is innocent

回归前很忙，陆启昌总督察作为英治时期爬上白人居多高位的华人更加炙手可热。

新时代需要新血液，倪永孝在夜市拍档被人做了，尖沙咀易主。当天场面很大，其实反黑组是收到线报的，他们更乐于去收拾残局。韩琛上位，原先作为倪家的手下，他取而代之。

没有经历太多波折，尖沙咀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，黑是黑，白是白。

陆启昌再次找到黄志诚：“韩琛最近挺安分，安分的有点过头了”

“嗯，我的线人在盯着。”

“倪家那小子？”

“也真难为他了。”

 

韩琛果然不负众望，反黑组和毒品调查科联合出动。

大队人马赶到交易地点还是迟了，货被卖方带走，驾着快艇一路消失在海里。望远镜里船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，陆启昌紧紧握着望远镜，焦距调了又调。

不会，不会是他，那么远不能仅凭背上和手臂上的疤痕就判断是他。混社团的人谁身上没几处伤疤，泊车小弟也难免被板凳开瓢。

陆启昌在屋里来回渡着步子，烟一根接一根，仿佛希望借这满屋子弥漫的烟雾能他把心里萦绕的微弱期待遮盖。

过了这么久，他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。 

 

行动失败，上面的责问陆启昌替弟兄们顶着。

“黄志诚，老实说这次到底怎么回事”

“是我低估了韩琛，他和倪永孝争上位长进了不少。”

“你线人没事吧”

“暂时安全”

“让那小子机灵着点，命是自己的。我可不想替他收尸。”反黑组这次挺没面子的。魔高一尺，道高一丈，既然拉开了架势，一场硬仗在所难免。

 

转眼98年的夏天，世界杯如火如荼。

酒吧的生意更是出奇的好，外围的生意更不用说的了，连着端掉几个赌窝，陆启昌也想着放松一下，沿着梳士巴利道旁边的人行通道散步。海风黏腻湿热，对面中环的群楼一如既往的吸引游客的照相机。不时有人从身边跑步过去，汗流浃背，如果他还在哥伦比亚，此时是在挥汗如雨的追犯人还是在空调房间享受冷气。

怎么又想起他了，也许是身边垂钓者的白发勾起了些许隐匿的灰烬。

“钓到没”陆启昌和垂钓的老人聊天

老人没搭话，朝下看看示意他自己看战果，桶里果然有几尾小鱼，不大，回去喂猫足够。

陆启昌笑笑，芒果味的冰棒还剩最后一口。

 

5

世界杯落幕，赌的这茬韭菜割完了，黄向来不温不火，想挣钱还是得靠白面。韩琛知道，警察也知道。

上次交易失败，损失的不仅是金钱，也会消磨双方的信任，所以这次得务必成功，互惠互利才能持久。

上次抓捕失败，反黑组也憋着一股劲。线报到了以后，紧张又期待的气氛使得大家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，几组人轮流盯梢了好几天也不觉得累。陆启昌更是连着几个通宵，终于等到交易日。

大家默默的穿着防弹衣，为子弹上膛，做好出发前的万全准备。

“对表，现在是9月3日晚上20:37分。出发”陆启昌一声令下。

黄SIR冲在前面，几个人悄悄潜行接近仓库，里面动静不大

“回去告诉你们老大，做人呐我韩琛最讲信用，上次的事大家都不想的，这次合作愉快啊”

对方低语，声音完全听不清楚，黄志诚估算了时间，挥手示意让手下人冲进去。门被撞开 “警察！不许动！”

白粉撒了一地，似烟非烟的味道很是刺鼻。买卖双方鸟兽散，韩琛虽然个子不大，人倒是十分灵活，拽过一个手下挡枪后，从窗户钻出去跑了。头马被擒，也是为了让他逃跑，腿上挨了一枪。

陆启昌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，虽然带着面罩，那双眼睛已经刻在他心里了，果然是他。他回来了，竟然是以的方式见面，霍德能是刚才低语的卖家。

 

霍德能不在香港的日子里，陆启昌想象过很多次重逢的画面：机场接机；某天因为新任务在办公室握手；甚至只是在街头擦肩而过都比现在的方式更能令人接受。

“好在他那天跑了。不，陆启昌，你应该清醒一点，他应该被抓住。”陆启昌关掉了热水，任凭冷水冲刷着他的身体，他打定主意要不以警察的身份先找到霍德能。

 

茫茫人海，找不着，碰不见

他试着打了那个电话，通了，没人接听。

“你在哪？我要见你，马上！”删除

“你回香港了？”删除

“我家没搬，老地方，等你”删除

“我想……”不小心按了发送 “操！”陆启昌嘟哝了一声，把手机丢在一边，先补补觉再说。

 

这人真是胆大如肝，仗着自己是警察从来不关窗，霍德能翻窗进来。也许这几天真累着了，轻微的鼾声，一个大活人站床边也没醒，亏你还是警察。霍德能扫视着眼前的裸体，还保持的很好，月色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，薄毯子被蹬到臀部，露出腰眼。偌大的床还只睡半边，和同居时一样，空出右边。

霍德能留下张纸条，原路出去，轻轻帮他把窗关上了。

陆启昌盯着纸条，半响没回过神，上面写着：回来了，我还是我。

 

6

韩琛的头马供出不少事情，如何和哥伦比亚的毒贩搭上的，如何交易，如何散货等等，基本交代了个底朝天。人证物证俱在，剩下就是抓捕的事情了。

卖方的部分消息反馈给国际刑警，他们会继续跟进，南美的事情也不是香港警方可以插手的。

关于吴昊，头马一再否认和自己及社团有关，这种时候也没必要说谎。吴昊的案子依旧悬着。

韩琛一天抓不到一天都是个祸患。尖沙咀在没出现新老大时，最近也是纷争不断。陆启昌忙的黝黑的脸上都能看出黑眼圈。

 

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霍德能，怕他再次不告而别，陆启昌睡也睡不好，精神恍惚。出去透透气，买杯咖啡提神。

坐在路边喝咖啡抽烟，一个小女孩过来塞了个纸鹤给他

“一个叔叔给你的”

“他人呢？”

“早就走了”

“谢谢你啊”陆启昌小心翼翼拆开纸鹤： 晚上3点，卢吉道

 

山顶是游客和情侣的胜地，好在半夜三更人都散了。回归后第一次从这看香港，歌照唱，舞照跳。

脚边烟头散落一地，半包烟下去了，人终于来了。

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”没等陆启昌开口

“你没认错人，我那天在仓库。货是我带去的。“

陆启昌又点起烟，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，大拇指来回在唇边游走。

“你想抓……“ 话音未落，霍德能脸上瞬间像着了火一样，还没擦干净嘴角的血，已经被陆启昌抱入怀中，有力的双臂勒得他生疼。风呼呼在他们耳边吹过，格外的响。

陆启昌放开他，朝他摆摆手，扔了烟头转身离开。霍德能看到了那天的日出，还真像蛋黄，配粥喝正好，他想家了。

 

局里一直追查韩琛的下落，收到风声说人还在香港，大伙不敢怠慢。

为着自己那天的徇私，陆启昌拼了命的工作，希望可以活捉韩琛。社团同样也在传着反黑组这次是铁了心要人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

兔子急了要咬人，何况混黑道的。既然最终逃不过一劫，无论如何要拉一个垫背。韩琛在陆启昌的车上装了炸弹。

和平时一样，快到半夜才到停车场的陆启昌行色匆匆。突然被只手拉到了立柱之后。

“嘘……你听我说“ 霍德能捂住他的嘴

“你车上装了炸弹，韩琛要做了你。“ 他松开了手

“你怎么知道“

“其实我一直盯着他，他也是我的任务，先别说这个。我问你，你跟我离开香港吗？“

陆启昌的眼睛里最先闪过一丝疑惑，随后的神情霍德能清楚感受到同意 “好，我都安排好了，你车里现在是具尸体，流浪汉的，昨晚刚自然死亡。一会我引爆，粉身碎骨，一干二净”

“你当法医是吃白饭的？“

“DNA鉴定要比对样本，我已经把你的样本改了。“

陆启昌明白霍德能已经计划了很久 “行，都听你的“

浩园竖起了新墓碑，黄志诚哭得非常伤心。韩琛因为霍德能暗中提供的线索被捕，尘埃落定。

 

千禧年的军舰岛海滩，两对大脚印一路延绵在白沙滩上。

“即便你不救我，我也会和你一起离开。吴昊是你做掉的，我销毁了证据，就在回归前。为了你，我违背了以往的原则，从那时起就不想继续留在警队了。”陆启昌拉着霍德能的手回忆道。

 

吴昊出事后，警局调查了很久都没什么突破。半年后，陆启昌闲逛到案发点附近的画廊，橱窗里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停下了脚步。照片上窄巷里小孩的气球不小心松手飞上天，带着口罩的路人跳起去抓，帽子歪了，露出一缕白发。陆启昌买下了照片。

“当时你为什么会那么做“ 霍德能问

“你说呢“ 陆启昌吻住了正想回答的唇。 

No one is innocent, but God forgive everyone.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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